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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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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什麽都不知道。

喻星洲也不需要再做刻意遺忘兩人共同記憶的舊情人。

兩個人的對話都因為喻星洲的回答安靜了片刻, 房間裏短暫的流通著不自在的氣氛。

幾秒後,賀蘭月故作平靜的回答:“知道了。”

喻星洲:“你知道什麽?那我睡哪啊?”

他扭頭看一圈賀蘭月的房間,三樓一大半的房間都被賀蘭月打通, 算是一個大套間裏隔著不同區域的房間,幾乎能完全滿足賀蘭月的日常需求。

但視線掃過一圈, 賀蘭月的房間裏就一張雙人床, 床挺大, 躺四五個他都足夠,但喻星洲不想睡在一塊,顯得自己很倒貼,賤得慌。

賀蘭月:“今天先湊活一下,明天重新訂一張床行嗎?”

“別,別弄的好像你為我退步一樣。”喻星洲都懶得聽賀蘭月那好像委屈求全的語氣。

早就住習慣的離婚夫妻,不經意間總能冒出點熟門熟路的錯覺,喻星洲找了床新被子, 中間扯開兩個人的距離。

喻星洲習慣性的說:“你睡左邊,等會我枕頭下放把刀, 你敢過來就砍了你。”

話音剛落,賀蘭月也習慣性的接了句玩笑話:“那我現在就讓他們買個床過來。”

喻星洲哼一聲, 管都不管她, 先給自己鋪好床, 為了孩子,他懶得跟賀蘭月計較, 等孩子一生, 她是死是活根本就不關自己的事情。

賀蘭月的視野裏一片漆黑看不見, 歷經一年時間都差不多對盲人身份有些得心應手,視力失效的時間裏, 其他感官接替眼睛的班變得更加靈敏。

於是空氣中淡淡的玫瑰香氣如實質化開始在她的房間裏生長。

悉悉索索的聲音填滿和平常一樣空蕩的房間。

在自己熟悉的房間裏,賀蘭月的盲人身份變得有些暧昧難辨,她不用去摸索方向,直直的走向喻星洲說的床的左邊,坐在床沿。

她將枕邊一本打開的小說放到床頭櫃上,喻星洲本來已經合上眼裏,感覺眼皮光影亂晃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見賀蘭月收起書的動作,直白的問:“你現在這個眼睛半夜還用看書陶冶會情操呢?”

賀蘭月被逗笑,也有點被氣笑的,側過臉:“別說話了。”

哼。喻星洲冷笑出聲。

別說話,上輩子也不說話,這輩子也不說話,不應該讓賀蘭月當個瞎子,應該讓她當個啞巴。

兩個人躺下,背對背。

喻星洲跟賀蘭月同床共枕快一年多的時間,重生後中間分開一年多,哪怕現在躺在一塊他也適應良好。

因為是潛意識裏儲存的記憶,不管是賀蘭月本人,還是她給予的信息素,和這個人生活在一起磨合後的習慣都儲存在喻星洲的潛意識裏。

房間裏的木質信息素濃度漸漸升高,不算強勢,喻星洲身處在其中沒多久便感覺到身體上的不適在明顯減輕,並且困倦快速的席卷全身,他連連打了個哈欠。

本來還以為要玩會手機才能有困勁,但喻星洲一躺下沒多久蹭了蹭枕頭幾乎就要陷入夢境之中。

賀蘭月這個人很討厭。

但她的信息素不讓人討厭。

賀蘭月有著讓喻星洲非常喜歡的信息素香氣。

“你怎麽不去拿刀?”賀蘭月的聲音帶著點笑從身後傳來。

喻星洲就要睡著了,她突然的出聲差點驚醒喻星洲的半夢半醒,他有些煩:“我練過功夫,不用刀也能劈你。”

因為覺得是合作者的身份,喻星洲對賀蘭月保持一種解脫自己個性上的放肆。

他完全不想在賀蘭月面前再裝一點,沒有必要。

順嘴說到這裏,喻星洲忽然想起來件事情,仗著這輩子的賀蘭月沒發生過這件事,他回頭嚇唬她:“我一只手就能空手劈磚,你最好晚上別靠近我,不然我睡迷糊了,根本不認人,你那脖子肯定比磚頭好t劈吧。”

劈磚頭還是上輩子賀蘭月教的,她就會這一招嚇唬人,從小到大拿這一招空手劈磚嚇唬了無數人。

在她上班之前,那會醫鬧事件還挺多,賀蘭月長得文文靜靜的,剛上班看上去挺好惹。

但賀蘭月就仗著這一手在醫患關系上贏的很大一步,每年年終都能獲得醫院最受歡迎醫生獎項。

賀蘭月那會說自己從小學武術,但凡不信不服的,她立馬來一手,震懾無數不知情路人包括她好多朋友。

後來結婚了喻星洲從賀蘭月朋友那知道的,有次賀蘭月易感期的時候,喻星洲哄著人給他表演了下,易感期的Alpha比平常聽話,信息素鼓動著Alpha不斷靠近自己,表演完還粘著喻星洲跟自己學。

當然這事情估計上輩子的賀蘭月都忘了。

因為易感期一結束,賀蘭月再也沒提過這件事。

也許是信息素迷惑了賀蘭月,她一清醒就完全忘了。

想到這裏,喻星洲也稍稍覺得沈重的心情被釋放了一些。

人最麻煩就是不能完全切割清楚自己的感情,好的壞的摻和在一起,覺得痛苦的記憶裏卻夾雜著一些快樂,喻星洲也不能說完全立馬把這些記憶全都拋棄。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唇邊笑意收斂了下,說:“我睡了,不準說話了。”

話音剛落,他伸手把在自己這邊的小夜燈啪的給熄滅,還有一盞在賀蘭月那邊,光線同樣會影響自己,他起身,爬過去,一條胳膊撐著,飛快越過賀蘭月熄滅了夜燈。

他身上的信息素香味隨著空氣沈了下去,原本側身躺著的賀蘭月有些怔楞的睜開眼。

賀蘭月沒有和人同睡一張床的習慣,她很小時候就獨立一個房間,床上多了個人,感覺很奇怪,即使旁邊躺著的這個人是被她標記過,懷著自己孩子的Omega。

她躺到半夜才有些迷迷糊糊的困意,拘謹的躺在自己那一側,兩個人中間空間還有很大一塊,但賀蘭月半夢半醒中連翻身動作都做的很謹慎。

直到早上喻星洲的手機鬧鐘吵醒了她們兩個人。

賀蘭月還有點沒睡醒的懵,她接近一年多時間沒有再接觸過上班鬧鐘這件東西.

旁邊的喻星洲昨晚睡得很舒服,這會胳膊伸長下意識摸手機,摸了兩下沒摸到手機,順勢的扯過被子蓋到臉上又睡了過去。

鬧鐘聲音很大,不是流行的歌曲或普通鬧鐘鈴聲,而是喻星洲為了預防自己睡不醒而特意錄制的錄音,自己叫自己起床的聲音總會讓自己聽得羞恥。

就為了這點羞恥感,一般喻星洲只響兩遍鬧鐘就能醒。

賀蘭月醒了,把他的錄音聽了個完整。

錄音裏喻星洲好聲好氣的哄自己起床上班,甚至將提前退休作為大餅為自己加油打氣。

賀蘭月還沒有從喻星洲那裏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講話,她笑的不行,幾秒後,旁邊被子裏的喻星洲板著臉一秒起床,一把撈過鬧鐘,又氣又急。

他把自己的被子隨便扯平,匆匆踩了拖鞋回自己房間,剛剛瞇那一會錯過兩個鬧鐘,現在已經幾乎是要踩著線去上班。

洗個澡換上社畜三件套,又一臉窩囊相,喻星洲只好安慰自己等顯懷了就立馬休假。

下樓時,賀蘭月已經在吃早餐,倆人一般早上都不怎麽說話,以前都是由紀在兩人中間遞話,哪怕倆人就隔著兩個椅子。

喻星洲剛坐下一邊吃早餐,一邊提醒:“下午別忘了去。”

賀蘭月放下手裏的杯子,手邊放了本書,說了聲知道了。

喻星洲難得好奇瞥了一眼,從封皮上看像是昨天晚上那本書,瞎子也能看書嗎?

上班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喻星洲加快吃早餐速度,吃個差不多飽後擦擦嘴唇起身準備上班,看賀蘭月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有點不耐煩:“還有事情?”

賀蘭月也用餐巾擦拭唇角,仰臉‘看’向他的方向,因為失明的緣故,那雙眼睛即使漂亮卻沒有溫度,看向喻星洲的視線是無機質的空洞。

但她的臉上卻流露出一點笑意,因那點笑意,賀蘭月多了份生動鮮活,她問:“我也有點好奇,你懷孕這件事,那位盛小姐不在意嗎?”

懷著她的孩子,身上沾滿她的信息素去見那位盛小姐,那位盛小姐居然這樣坦然的接受了嗎?

喻星洲還以為她有什麽正經事情,一聽她那個使壞水的問題,他在心裏呸一聲賀蘭月。

知道Alpha最在意什麽東西,喻星洲故意不提每次自己都老老實實貼了信息素隔離貼加上會讓系統使用一些外掛。

例如在每次和盛泠月見面的時候利用系統外掛模糊掉自己在盛泠月眼中自己懷孕的外表。

畢竟系統不允許他目前扮演的角色在世界女主面前崩壞。

只是這一切外掛幫助的前提條件是喻星洲能老老實實完成攻略任務。

他一邊抽動賀蘭月手邊的書,一邊故意氣昂昂的說:“你以為她是你啊,盛小姐可溫柔了,可大方了,不但不在意,每次還非常關心我的身體狀況!”

喻星洲說著,飛快的翻動賀蘭月的書,剛翻開書動作就停頓了下來。

因為書不是他想象的那種,上面全是盲文。

前段時間賀蘭月好像是在學什麽東西,喻星洲還猜過是什麽,眼下有了答案。

她在學習盲文。

就算喻星洲時不時故意在心裏說一嘴瞎子兩個字解解氣,但他知道以賀蘭月的驕傲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失明這件事,因為本質上賀蘭月不能接受自己成為一個廢人。

手中的盲文書有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猜想,賀蘭月不會是為了孩子在學吧?

這個念頭讓喻星洲手裏的書像是燒紅的炭一樣立馬丟了出去。

賀蘭月:“她就這麽好?”

她的語氣是非常平靜的好奇,像是好奇別人的一場感情故事。

被丟開的書又回到賀蘭月的手中,她已經能熟練的用指腹摸著上面的盲文。

喻星洲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小動作,口不對心說:“對,好得不得了。”

聞言,賀蘭月笑了下,起身結束這個話題:“你該上班去了,時間要來不及了。”

一看手表確實要來不及了,喻星洲忍不住有點埋怨:“還不是因為海棠灣離我們公司遠,我每天都得提前半個小時去上班。”

“那不然讓你們公司破產。”賀蘭月笑著接話。

“破產破產,天天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攤上你這麽個老板,說不定你們家醫院最先破產。”喻星洲回懟一句。

喻星洲上班走後不久,賀蘭月去了花園散步,昨夜的大雨清洗了今早的天空,鳥兒的叫聲清脆婉轉,一路走在廊檐下聽著鳥聲,直到往日散步的地方,賀蘭月掏出口袋中的手機。

看不見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

連普通的打電話都增加了一點難度,聽著手機中播報出的語音,賀蘭月撥打著由紀的電話。

昨天由紀只留下一句不知道歸期就走了,甚至連工資都沒有結清楚。

打了兩遍電話都沒有接通,仿佛對面歸期不定的人和自己的聯系也將歸期不定。

賀蘭月有點擔心。

由紀來海棠灣的時間並不算長,來時身無長物,來處不止,歸處自然也不明,呆在她的身邊總是比別人體貼善良,有種比全世界的人加起來都不如由紀了解她的感覺。

不會是因為那句擅自插手的話吧。賀蘭月有點猶豫了,自從失明後她總不由自主的會說出這種會刺痛別人的話,這樣想著,賀蘭月放棄撥打電話而是開始編輯消息。

刪刪減減之下,賀蘭月對自己的行為進行道歉,詢問由紀什麽時候回來,自己可以去接她。

甚至知道由紀很希望自己和喻星洲好好相處,賀蘭月又補充了句會嘗試邀請喻星洲和自己一塊去接她。

消息發送過去,暫時保持未讀狀態。

賀蘭月收起手機,在花園裏散步。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微風拂面,陽光傾撒在身上的熱度,以及花園中盛放的花香。

她身上衣服布料中還殘留喻星洲的信息素香氣。

從香味之中分辨出這一種殘留不多的信息素味道,賀蘭月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因為還感受的到,才稍稍覺得快樂一點。

她產生一個念頭,其實生活還沒有糟糕透頂,沒有必須要走到最後一步的必要。

這個念頭如掠影般閃過,仿佛微風一陣後便消失不見。

反正下午都要出去,賀蘭月在午餐前二十分鐘決定要出門吃牛排t。

海棠灣裏有著能令賀蘭月覺得安全的一切東西,可就突然想要出門,反正下午也同樣要出去的。

沒有由紀的陪伴,賀蘭月隨便找了個海棠灣的雇工,她坐上後車座,說了目的地後便不需要多言,雇工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獨坐後座的賀蘭月,體貼的詢問:“賀蘭小姐,要不要聽廣播?”

賀蘭月嗯了一聲,沒有拒絕。

雇工調到音樂頻道,裏頭正在播放鋼琴曲,舒緩的鋼琴曲徜徉在車廂內,恰到好處的緩解了賀蘭月剛坐上車就後悔出門的焦慮。

汽車平穩的向前駛去,幾乎沒有太大的顛簸。路上雇工的話不多,沒有多和賀蘭月說話。

午餐訂在之前賀蘭月喜歡的一家餐廳,她很久沒來了,侍應生一見到她還有些驚喜,引導著賀蘭月坐在往常的位置。

賀蘭月點了後廚新上的套餐,還點了份起泡酒。

新套餐的味道還不錯,賀蘭月吃了大半,她想晚上檢查完可以帶喻星洲來這裏吃晚餐,他好像還挺愛吃肉的。

“阿月。”忽然被叫住名字,還是熟悉的聲音。

阿月這個小名屬於賀蘭月的朋友們,分離一年再次聽到這個小名,賀蘭月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她捏住餐刀的手微微收緊,沒有應聲。

下一秒,她聽見又一道清爽女聲笑著應了一聲:“文鶴,這裏。”

幸好沒有答應剛剛那一句阿月,原來是在叫別人。

賀蘭月平靜的重新用餐刀切著鮮嫩的牛排,不知為何,剛剛還使用得到的刀叉此刻像是故意作對一樣,餐刀在餐盤上劃出一道刺耳難聽的聲音。

在吸引別人註意之前,賀蘭月先放下手中刀叉。

侍應生問:“需要換一份別的嗎?”

“不了,吃飽了。”賀蘭月笑了下,同桌一直安靜吃午餐的雇工聞言也跟著放下手裏的餐包。賀蘭月聽見動靜,笑著說:“不著急,我要歇一下,你慢慢吃。”

“這些夠嗎?需要再上一點嗎?”賀蘭月問。

雇工善意的笑了下,說:“夠了的。”

賀蘭月嗯一聲,示意侍應生再給她倒一點起泡酒,好不容易出門一次,想著還有不少時間,賀蘭月打算更會去找表姐那裏坐坐。

等雇工吃飽後,賀蘭月起身在侍應生引導下準備離去。

巧合的是,在她即將離去的時候再次響起那道“阿月”的聲音。

賀蘭月腳步沒停,繼續向前走去。

有人攔在她身前,沈聲道:“賀蘭月。”

這次確定叫的是自己,賀蘭月才停下腳步,眼睫低垂半斂,溫和一笑,平靜道:“文鶴,好久不見。”

蘇文鶴面色覆雜的盯著賀蘭月,準確來說是盯著賀蘭月的眼睛,她不由自主的問出口:“眼睛還沒好嗎?”

賀蘭月笑:“估計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她語氣已不如一年前時那樣痛苦,似乎已完全接受命運的安排,說話的聲音平淡像是在說今天的午餐味道還不錯。

而站在她面前的蘇文鶴卻像是已接棒一般替領過賀蘭月的痛苦,語氣艱澀:“我和紀寧幫你找了個幾個不錯的醫生,既然你願意出門不然就跟我們去見見那些醫生。”

賀蘭月掀起眼皮,讓蘇文鶴時隔一年重新看見她那雙眼睛,已經完全失去溫度的視線讓人不由的感到顫抖:“不用麻煩了。”

“怎麽會是麻煩?!”蘇文鶴險些失聲。

“文鶴,這是你朋友嗎?”一道陌生的女聲穿進兩個人的對話中,賀蘭月下意識的循著方向側臉。

盛泠月遠遠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和蘇文鶴面對面交談的人,還以為是蘇文鶴以前的朋友,正要上前打個招呼,一對上視線立馬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眼前的人是個看不見的人。

盛泠月意識到這點不由得覺得可惜,這雙眼睛像寶石般熠熠生輝卻失去作用只能作為點綴。

賀蘭月矜持頷首:“你好,我是賀蘭月。”

她沒有主動伸出手,盛泠月下意識有些不滿對方的傲慢態度,反應了下才意識到對方因為看不見而不方便主動伸出手。

盛泠月笑:“你好,我是盛泠月,是文鶴的朋友,你一個人來嗎?”

盛泠月擅長社交,關心的態度恰到好處,適當的對賀蘭月表示出自己的友好。

賀蘭月:“嗯,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吃飯。”

“我待會兒還有事情,就先不打擾兩位了,先走一步。”賀蘭月向兩人示意,身旁雇工體貼的為她隔開前進的路。

蘇文鶴正在為好友的失明感到痛苦不安,眼見賀蘭月要走了,跟著往前走了幾步,說:“那我下次去你家裏找你,還有紀寧。”

聞言賀蘭月沒有回頭,伸手瀟灑的揮揮,溫聲道:“下次再說吧。”

重新回到車上,雇工沒有第一時間啟動車子,他小心的觀察自己的雇主神色難辨的坐在後車座,看上去在思考些什麽問題。

就在雇工考慮要不要先出口安慰賀蘭月的時候,身後的賀蘭月靠近了一點,她微微揚眉,認真的問:“你覺得剛剛那位盛小姐怎麽樣?”

工人安慰的話堵在口中,他不由的回憶起起來,剛剛光關註賀蘭月一個人來著,現在猛地一說都有點記不清盛泠月的樣子。

過了會,他謹慎的開口:“看上去是個挺好看的人,性格也挺隨和的。”

雇工對自己這個答案挺滿意的,不誇張也不貶低。

但賀蘭月一時沒說話,過了會在雇工忍不住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時候,聽見賀蘭月問:“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您說哪一方面?”

賀蘭月:“個性,我看起來隨和嗎?”

雇工有點摸不著頭腦:“挺隨和的。”

賀蘭月沒說話,往後一靠車座椅,但明顯沒有剛剛有精神,報了賀蘭西所在的位置就往後一靠幾乎不算上好看的姿勢。

賀蘭月想想剛剛和蘇文鶴的簡短交談,她也有點苦悶,心想早知道不出來了。

斷聯一年多的朋友有新朋友挺正常的,新朋友也叫阿月也挺正常的。

正常但又覺得奇怪,有種被取代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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